Meowing-03BACK TO FICTION |
戰後很多人的人生都回到該有的步調,Harry如此,Snape如此, Sirius Black更是如此。戰後他跟Snape都在第一批平反罪名的名單中,一踏出法庭,他跟Remus立刻被Molly挾持到Burrow好生伺候調養身體,不出兩個月,就恢復學生時讓Snape恨得牙癢癢的意氣風發。 從Burrow逃出後,他立即拉著Remus一頭栽入Black家的家業。 戰爭讓人看清很多事物,Sirius對「Black」的想法便是其一,他決定接手荒廢已久的家業,試圖讓Black這個名號重新再起。 Snape一直對這件事嗤之以鼻,偶爾兩人打到照面,總少不了冷嘲熱諷幾句。沒想到死對頭的嘲諷成了Sirius重建家業的最大動力───他要把Black家暴增幾百倍的資產盡額表摔到Snivellus臉上! 他跌破眾人眼鏡,殷勤地在Grimmauld Place No.12跟貴族、商人間忙碌了幾個月,總算讓Black過去擁有的經營重新步上軌道。在闖進地窖把Black家的資產盡額表摔到Snape桌上後,他把事業暫時交給手下的人管理,帶著Remus到夏威夷來趟Muggle式的度假旅行───沒有魔杖、沒有壁爐、沒有貓頭鷹。 當然,Sirius跟Remus本來想把Harry帶上,但Harry堅決反對當兩人的電燈泡───剛成為伴侶的兩人每天都甜蜜蜜地,旁邊的人看了都害臊,他跟去了一定被晾在一旁,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而今天,是一狼一犬從夏威夷回來的日子。 心繫教子的Sirius,回國的第一站理所當然是Hogwarts。 「Dumbledore,你知道我一向支持你的決定,但Harry發生這種事你怎麼沒跟我們連絡,還把他塞到Snape有礙身心健康的地窖?送到Burrow也可以啊,Molly一定很樂意替我們照顧Harry。」 Sirius脖子上掛著夏威夷的花環紀念品,手中抱著一袋又一袋給Harry跟他的朋友的禮物,拉長了臉對Dumbledore抱怨。一隻無尾熊玩偶還配合他低落不滿的心情,從紙袋中滾了出來。「喔,那是給Minerva的禮物。」他沒好氣地補充。 這兩個死對頭都沒發現他們常常意見一致嗎───Dumbledore回想把Harry交給Snape時,魔藥學教授百般不情願的說詞,樂呵呵地笑裂了嘴。 Remus猜到校長在笑什麼,他有時也覺得這兩人互看不順眼的原因是同性相斥。他笑著打圓場,「你忘了我們這一個月都在夏威夷,今天才回到倫敦嗎,Sirius?說要跟Muggle一樣旅行的也是你,連魔杖都沒帶,要校長怎麼連絡你?」 知道自己理虧的Sirius沒跟自家伴侶爭辯,撇下嘴不語許久,再次抬頭已經恢復原本的忿忿不平,「我要去看Harry!Snivellus 那個混蛋從沒給Harry好臉色,他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虐待Harry!」男人越說越激動,隨即甩了腦後的馬尾,轉身就要踏入校長室的壁爐,「沒錯!我可憐的Harry一定在老蝙蝠的地窖等教父來救他,Dumbledore你怎麼那麼狠心呢?你的壁爐可以通往地窖吧?」 Remus無奈搖搖頭拉住Sirius,「不要這麼衝動,Sirius,我相信Severus會好好照顧Harry。」他轉頭詢問校長:「Dumbledore,你要跟我們一起來嗎?你知道有你在Sirius跟Severus會比較……文明一點。」 Dumbledore撫著鬍子來到他們身後,「呵呵,我也有幾天沒去探望他們了,Remus,Severus對Harry可好極了───」 「我可相當懷疑,Dumbledore。我相信Severus會做到基本的照顧,但待Harry好極?嗯,這倒可以成為Daily Prophet 的頭條。」Remus擠眉弄眼打趣Dumbledore的說法,在校長充滿惡趣味的目光下灑了一把Floo powder到壁爐裡,喊道:「魔藥學教授辦公室───」 § 「Snivellus!你噁心的爪子離Harry遠一點!放開Harry!」 Sirius跟Remus一看到地窖辦公室裡的兩人便立即愣住,他們手中的禮物包因此掉落一地。Sirius先反應過來,雙眼冒著熊熊火焰,舉起魔杖衝過去對Snape怒吼。 跟在後面出來的Dumbledore悠閒地拍著身上的灰燼,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對瞪著他的Snape無辜地眨眨眼,「喔,Severus,我不知道你跟Harry正在忙───」 「請管好你的嘴,Albus。若你能把這兩隻犬科動物綁出我的地窖,我會非常感激!收起你的魔杖,蠢狗,我可不介意拿你的寶貝教子當擋箭牌。」 Sirius聞言停下腳步,魔杖依然指著坐在辦公桌後的黑髮男人,他咬牙切齒地撂狠話:「你這狡猾的老蝙蝠!你抱著Harry到底有什麼企圖?快放開他!不然我就───」 Snape冷笑出聲,「你眼睛瞎了嗎Black?我哪敢抱著尊貴的救世主?是你的蠢教子扒著我不放!」他故意低頭問Harry:「是這樣吧Potter?」 男孩聽到他上揚的尾音,習慣性點頭。原本只是搭在Snape腰間的手也因為Sirius的逼近環上Snape的脖頸。看著死對頭氣到漲紅的臉,Snape難得沒有推卻Harry的手,還給了怒到頭髮飛揚的Sirius一個挑釁的冷笑。 那日之後Snape跟Harry間無形生出某種默契,男人默許Harry鑽到他腿上,而鑑於白日是玩耍的時間,Harry也只在晚飯後才會爬到Snape腿上撒嬌。一般男人不太搭理Harry的示好,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胸口亂蹭,被蹭到不耐煩時才會給男孩一記瞪視,附加對方滿心期待的拍撫,常常Harry就這樣在他懷裡蹭到睡著。 三人來到地窖時,剛好就是Snape被蹭到想罵人,拍起Harry安撫的瞬間。 回過神的Remus趕緊衝上前抓住Sirius緊握魔杖的手,勸道:「冷靜點,Sirius,我們是只是來看Harry的───」 「你沒看到Harry在老蝙蝠的爪子底下發抖嗎Remus?我可憐的Harry,你在地窖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他繼續對Snape大吼:「我警告最後一次,Snivellus,放開哈利!」 Snape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根本沒抱著男孩,他的笑容充滿對Sirius智商的蔑視,「若是你可以讓Potter家的崽子放開我,Black,我會感激不盡。」 「Snape!你───」 Sirius撲上來的那刻,Harry也同時伸出雙手做爪子貌,貓耳整個向前,跳下男人的大腿,張牙舞爪地擋在兩人中間。Sirius緊急煞車,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跌去,心靈受挫地哭喪著臉。 「Harry!我是Sirius啊!Snape是給你下了什麼毒藥讓你這樣對待我們?」男孩不理他的哀號,一步步逼近跌坐在地上的Sirius。 「你成功了,」Snape拍拍手,語氣乾巴巴地讚揚:「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感謝你───Mr. Potter,你可以攻擊你的教狗了。」 Harry似乎聽懂Snape的指示,立刻跳到Sirius身上,男孩的瞳孔縮成一條線,露出亮晃晃的虎牙,手口並用對自家教父毫不留情地又抓又咬。 「噢!Harry!別咬───痛痛痛!別咬了Harry───」 Remus正要過來阻止Harry時,Sirius哀鳴一聲,被Harry壓在身下的男人眨眼間變成一條黑色大狗。Harry愣了一下,停下動作觀察突然出現的黑色生物,Sirius連忙伸舌舔上男孩的臉頰討好。 下一秒Harry又怒氣沖沖地再次撲上去欺凌黑色大狗,Sirius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撒氣,不停悲痛地嚎叫出聲。 嗚嗚嗚,就算變成皮厚的狗,還是被Harry咬得好痛! 「看看他們父子倆感情多好!」Dumbledore拍拍手拉回Remus的注意力。他用魔杖敲敲Snape的辦公桌,桌上的文件在魔藥學教授的瞪視下應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校長辦公室的下午茶組。 「這個時間喝杯熱茶,聊聊天,是再愜意不過的事了───男士們?」他對另外兩個男人眨眨眼,熱茶瞬間注滿茶杯。 「Albus,我一點也不介意你把愉快的晚茶時光移駕到只隔一個壁爐的校長辦公室,能把那隻蠢貓跟他的蠢狗教父打包帶走更好。哈,狼人先生,我想你們在Grimmauld Place的破房子可以改裝成寵物店了。」 Remus無奈笑著坐下。 一旁Sirius的唉叫跟Harry的嘶吼,已經變成兩隻動物撲打玩鬧的興奮叫聲。Remus放下擔心,端起靠近自己的茶杯,吹了口氣,淺啜了一口,「謝謝你Severus,Dumbledore說的沒錯,看來你的確對Harry好極了───」 Snape的表情瞬間變得像剛吞下一桶黏巴蟲一樣,「這真是我聽過最不實的指控!我對Mr. Potter好極?我可是拿擾亂神智的毒藥當飼料,用惡咒來管教這隻沒有家教的蠢貓───」 Remus知道他說的只是反話,笑笑道:「不用害羞Severus,我們都知道你很關心Harry。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會……容忍Harry對你……嗯……示好?」他偷覷男人的臉色,斟酌用詞。 Snape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就要問那隻蠢狗了,喔對,你現在是Mr. Potter的教母───」他滿意地看到狼人臉上的困窘,「你們是怎麼教出這隻欠缺教養的蠢貓?嗯?」 嚴格來說Harry是你跟Dumbledore教出來的───Remus腹誹。 他跟Sirius都很遺憾這些年無法陪在Harry身邊,所以只要是跟Harry有關的事,男孩的教父都會有點反應過度。這次另一個會讓Sirius反應過度的Snape也牽扯其中,也難怪Sirius會如此激動。 戰爭結束之後,他們才知道這個尖酸刻薄的男人因為Lily,默默保護了Harry七年。而且Harry這半年多在Snape手下實習,雖然辛苦,但也從沒聽他抱怨過Snape對他有不當的待遇。 要說Snape不關心、會故意虐待Harry,他們也是不會信的,只是習慣使然,還是讓Sirius一點就爆。 Harry玩夠了他的教父,興奮地跑回來Snape旁邊,對男人手舞足蹈地喵喵叫。Snape顯然覺得男孩的叫聲太吵,他沈下臉,嘴角抽了一下,看都不看Harry地一手覆到男孩的頭頂應付地拍幾下。 Harry立刻閉上嘴,雙眼舒服地瞇起,搶在男人收回手之前抓住。他在Snape的椅子旁坐下,自己用用頭頂跟耳朵蹭著男人的手。 一杯牛奶跟一小盤餅乾出現在Harry面前的地板上,Harry驚喜地喵出聲,高興地抱起牛奶一口一口地邊舔邊喝。Snape哼了一聲,收回自己終於被放開的手。 Remus眨眨眼看著兩人習以為常的動作,有些驚訝。 Harry就算了───雖然他也很好奇為何男孩變化後只愛黏在Snape身邊───但Snape很明顯對Harry展現了少見的忍讓,就算還是一臉嫌惡,但氣息明顯溫和許多。這樣的容忍Remus只看過Snape用在兩個人身上:Dumbledore與Lily。 Harry跟Snape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了。 Sirius變回人,把鬆亂的馬尾拉掉重新綁好,召來一張椅子隨意坐下。剛剛Snape跟Harry的互動他也看在眼裡,這下換他露出剛吞下一桶黏巴蟲般的表情。在Remus警告的目光下,他只是努努嘴,沒有再跟Snape抬槓,把滿腹的不情願發洩在面前的點心上,沒多久盤子裡就空無一物,再迅速被House-elf的魔法填滿。 Remus開始跟Dumbledore聊起在夏威夷的見聞,Snape偶爾會提出疑問,或是調侃幾句,惹來Sirius出唇反譏。Sirius還拿他替Harry準備的禮物───超大袋鼠玩偶,只要三顆電池就可以蹦蹦跳跳一整天───試圖重振自己在Harry心中的地位。 男孩一開始的確被吸引過去,跟袋鼠玩偶假想激戰了好一會兒,但沒多久就玩膩了,又回來靠在Snape腿上磨蹭,撒嬌討拍撫。 辦公室的落地大鐘「噹───噹───」敲起整點的鐘,男人們看了眼時間,Remus算算也差不多該告辭了,他們明天一早還要去拜訪許多友人分送禮物。雖然Sirius還想爭取把Harry帶回Grimmauld Place,但剛回國的兩人休息個一兩天,又會再度忙碌起來,實在沒有時間照顧需要人看著的Harry。 反正Harry不久就恢復原狀,放在Snape這裡Remus也很安心。 把要給Harry跟他的朋友的禮物留下,Remus再次對Snape說了一些感激的客套話,語畢跩起又開始發癲的Sirius走向壁爐───他們還要先回校長室才能轉回Grimmauld Place No.12。 「噢嗚───Remus,我要帶Harry一起走!嗚嗚嗚Harry不要我這個教父了,我可愛的Harry被Snape騙走了嗚嗚嗚───」 Harry抓著Snape的袍角猶豫了一下,最後在兩人踏入壁爐前小步跑過去。男孩抱住Sirius蹭了蹭,還在他臉上舔了一口,在Sirius感動地嚎啕大哭時,也一樣抱上Remus蹭蹭舔舔。 Remus回親了Harry的雙頰,把他的頭髮揉得更亂,「真是抱歉,Harry,下次見面你應該就恢復原狀了───嗯?」他微皺眉頭,湊上Harry的頭髮東嗅嗅西聞聞,抬頭對仍然坐在自己位置上的Snape發出疑問:「Severus,Harry每天都有洗澡嗎?」 Snape語氣不屑回道:「你覺得Potter的崽子現在這樣會知道該怎麼把自己弄乾淨嗎?他只會用口水洗臉!───我每天都有給他一個清潔咒。」狼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他欲言又止許久,才在轉身時對Snape建議:「清潔咒可不能長期使用,如果你願意的話……幫Harry洗個澡吧!」然後不等Snape的回答,趕在Sirius再次爆發前,拖著自家伴侶消失在爐火中。 Dumbledore再次用魔杖敲敲Snape的辦公桌,下午茶組收起,原本的文件回到原位。他站起身也走向壁爐,「呵呵,Remus的鼻子真靈啊Severus。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去休息了,晚安。───校長辦公室。」 Snape抓來在他腳邊滾動的Harry,皺起鼻子聞了幾口───沒有怪味。Harry以為男人要跟他玩遊戲,也把鼻子拱進Snape的胸口大力嗅了幾下。 Snape滿臉厭惡地推開他,丟了幾個清潔咒到男孩身上,Harry被魔咒逗得暈頭轉向撲倒在地。Snape勾起冷笑,揮揮魔杖把燈熄了,對爬起身的Harry命令道:「現在,睡覺。」 接著一如以往的夜晚,拉開寢室的門,再毫不留戀的關上。 Harry在黑暗中爬上自己的小床,整個人埋在枕頭跟棉被堆裡,只露出散發幽暗綠光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從來沒突破的寢室門。 § 雖然過了半年多堪稱和平的日子,但長年保持的警覺心還是讓Snape在寢室門被打開的剎那就醒了。他按兵不動,等著看這個闖入寢室的不速之客是誰、所為何事。對方進來後連門都沒關上,窸窸窣窣地,聽起來似乎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待床的一邊陷了下去,一團熟悉的毛絨絨觸感靠上他的背,Snape疑惑的皺眉,立刻反身給趴在他身後的人一記石化咒。 「Potter!你半夜不睡覺在幹嘛───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對無法動彈的Harry大吼。 因為寢室門被下了嚴密的防護咒,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能夠進入,鑑於救世主現在無法使用魔法,男人才排除Harry闖入自己房間的可能性。 還 好在男孩靠上來的那刻他有所發覺,不然原本唸在口中的可是具有攻擊性的咒語。 男人無視那雙求饒著的眼睛,把Harry飄浮出寢室門,重重地摔在地上,才解開咒語,並在Harry撲上來之前再次把寢室門關上。Snape仔細地檢查門上的防護咒語,沒有任何被破壞或損弱的跡象───那Potter是怎麼進來的? Snape眉間的皺摺推得更深,就算Dumbledore真教了男孩哪裡的防護最薄弱,現在的Harry也沒有能力解開防護咒進入。雙手環胸在門前深思許久,Snape最後放棄,加強防護咒的效力,躺回床上。 就算去逼問救世主,也只會得到毫無意義的喵喵聲,也許只是Merlin製造的巧合?Snape閉上眼,不久又進入淺眠。 不知過了多久,Snape在深睡之際,又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床鋪陷了下去,毛糙的摩挲又從背後傳來。他猛地睜開眼,抓起魔杖射出石化咒,再次把Harry飄移出去。男人重重摔上寢室門,暴躁地再次加強防護咒效力。 這次Snape比起稍早,更久才入睡,一樣在進入深層睡眠時,被身後的騷動吵醒。於是男人又暴躁地重複稍早的動作,踩著憤怒的步伐,把自己摔回床鋪,拉過輩子蒙住頭。 在男人的呼吸聲又恢復平穩時,寢室門又被悄悄開啟。 「Potter!你不睡我還要睡!我現在不想管你怎麼進來的,你闖進我的寢室到底要做什麼?」 Snape失控地對Harry狂吼,因為一再被吵醒,暴躁而憤怒的他沒有用石化咒。男孩因為他的怒吼縮了脖子,跪坐在床上緊抓著床單,發出微弱綠光的雙眼蓄積驚嚇的淚水。貓耳在頭頂揖拉成一條直線,尾巴從後穿過腿間。 跟男孩對視許久,男人大口大口地呼吸平復爆發的怒氣。待胸口的起伏恢復正常,他低聲咒罵,翻過身放棄對抗執拗闖入寢室的男孩。 「隨便你想幹嘛,不准吵我!Merlin!你只要每天追著尾巴跑就好,我還要上課、還要改那堆巨怪都寫得出來的論文、還要幫你做你該做的工作───我要殺了Dumbledore!還有Black跟Lupin還有那對該死的雙胞胎───」 男人再次拉過被子,煩躁的碎唸慢慢減弱,Harry小心翼翼地在他背後躺下時,已經只剩平穩的呼吸聲。男孩拉開被子的一角鑽入,面對男人的背把自己蜷縮起來,尾巴纏上Snape的腰。 這次沒有得到男人的怒叱或掙扎,他的嘴角勾起,滿意地閉上眼睛睡去。 § 接下來的幾天,半夜都會有不速之客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爬上Snape的床。頭幾天Snape還會跟第一個晚上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把Harry扔出去,最後他也乏了───妥協!換來長久的安寧。 他真該把這句畫裱起來掛在辦公室的正中央。 畢竟他都放任Potter家的崽子爬上自己大腿了不是嗎?只是爬上自己的床一起睡覺而已,Potter變成這副模樣前都不知爬上來過多少次了───好吧,Snape承認自己有點自暴自棄。 但Harry一如平常,莫名的堅持得到滿足後,就會相當乖巧。而且除了一開始Snape會因為不習慣旁邊有人而感到全身不對勁外,只要兩人入睡,一向容易夜起的男人自那天起便每晚一覺到天明。一兩天後,男人就習慣旁邊睡著一團溫熱的物體。 今天早上睜開眼已經是平常的起床時間,這也是他昨晚入睡之後唯一一次醒來。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胸口壓著半個身軀的重量,Snape已經放棄再為男孩鑽到自己懷裡怒吼。他 拿下Harry被壓得歪斜的眼鏡放到一旁───難怪他一直覺得有東西抵在胸口。 他看著男孩的睡臉若有所思,直到了不起床不行的時間,Snape才拿過魔杖把Harry飄移到床的另一邊,替他蓋好被子。 Harry的貓耳抖動了一下,尾巴若有所知地纏上男人的手臂,像在輕聲挽留。男人總是冷著的臉些微軟化,大手輕輕撫上男孩敏感的尾巴,Harry顫動了一下,尾巴倏地收回。 好一會兒Snape才驚覺自己因為男孩的動作輕笑出聲,總是板著一張臉的魔藥學教授迅速轉身離開寢室,臉上是少見的狼狽。自從Harry堅持跟他擠一張床後,他看著男孩恍神的次數就大幅增加。 這不正常!Snape對自己說。 得了,你跟救世主的關係從他踏入Hogwarts開始哪一天是正常的?他抽了下嘴角,無比刻薄地嘲諷自己。 他替自己斟滿一大杯黑咖啡。 Harry醒來後沒多久,昨晚接到Snape召喚的Hermione跟她的男友推開辦公室的門探頭進來。微微皺起的臉蛋寫著猶豫不決,Ron的表情更是寫上「大難臨頭」四字。女孩欲言又止許久才開口:「呃……Professor Snape,我把你要我做的文件帶來了,然後……呃……呃……」 「Fred跟Geoge想來看看你們。」似乎覺得早死早超生的Ron替他的女友把話說完,隨即整個人縮到門板後面,躲避魔藥學教授殺人的目光。 Merlin! Hermione被雙胞胎逮到就算了,幹嘛把他也拖來老蝙蝠的地窖受死! 「我們親愛的Professor Snape,」Fred推開Hermione擠進辦公室誇張地對臉黑一半的Snape敬禮。 「以及我們親愛的弟弟Harry,」Geoge跟在自家兄弟後面,一樣對嘴裡還叼著麵包的Harry華麗敬禮。 「 Fred跟Geoge帶著禮物來拜訪你們了!」雙胞胎抬起頭,對兩人綻放出對Hogwarts的教授們來說代表著大災難的燦爛笑容。 「Well, Well───」Snape站起身,一波波越來越強的負面氣壓以他為中心迅速爆滿辦公室,Hermione趕緊躲去跟Ron一塊,只剩一對眼睛在門後偷看。Fred跟Geoge雖面不改色,也暗自打了寒顫。「我沒去找你們算帳,兩位Mr. Weasley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經過兩人身邊,Snape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雙胞胎縮了脖子,隨即虛張聲勢地把胸膛挺得老高。見Snape沒多說什麼步到門邊,雙胞胎在他背後偷偷吁了一口氣。接著Hermione只看到男人一個挑眉,雙胞胎立刻摔倒在地。 Merlin的內褲!Ron見到這幕臉痛苦地皺起───他剛剛就該裝睡待在安全的Gryffindor Tower! 「漂亮的襲擊,Professor!」 「Slytherin加十分!哈哈!」 Fred摀著後腦杓站得歪歪斜斜的,Geoge也摀著後腦,站得不比他的哥哥直。看他們還有餘力耍嘴皮子,Snape一個無聲咒又讓兩人面部朝下摔在地上。 「Ms. Granger,我要你帶的東西?」Snape滿意地聽到雙胞胎的哀嚎聲,拉開門對Hermione伸出手,小情侶被他們的教授嚇到跳了起來。Snape皺眉,「真不愧是勇敢著稱的Gryffindor,我是否該慶幸你們對付我的舊夥伴時沒有這般畏首畏尾?」 「……抱歉,Professor。我跟Ron可以進去嗎?」年輕的女巫順了口氣,努力表現鎮定。不是他們膽小,這是一年級第一堂魔藥學開始就深植心中的恐懼啊! 「鑑於我的辦公室已經有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我想你跟這位Mr. Weasley多少能拉高這間辦公室的常識水平。畢竟除了我之外,這間辦公室只剩一隻只知道毛球的蠢貓,跟惟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門在Ron低著頭進入後關上,對地窖有深切恐懼的紅髮男孩抖了下身子。雙胞胎在被稱為禍害後,看似大受打擊地捧著心,很是難過。Hermione跟Ron識相地跑去Harry旁邊,準備拿Harry當防護罩───雖然Ron覺得這比一千隻蜘蛛朝他奔來還要令人驚恐,但Snape的確對Harry不同以往,至少躲在他背後是安全的。 看,Harry的早餐旁多了兩杯南瓜汁,變成這樣之後Harry是不喝南瓜汁的,代表這是給他和Hermione的───Ron在一個月前可從來沒想過自己出現在地窖時,會得到來自魔藥學教授的南瓜汁! 男人轉身走回辦公桌後坐下,黑色的袍角氣勢十足地畫了個圈。「說吧,你們兩個又想給我什麼麻煩?」所有教授都知道,碰上獻殷勤的Weasley雙胞胎絕對沒好事! 「喔,Professor,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和Fred的心了!」Geoge的哥哥傷心地對他點點頭接話,「Harry發生這種事,我跟Geoge都感到非常遺憾。也深切反省我們替Professor您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說重點!」Snape感到自己眼角抽動。 「別這麼著急嘛,Professor,」Fred伸出一隻手指在魔藥學教授面前揮揮,Geoge從口袋掏出一個皮袋子,伸手進去翻找。「我和Fred為了向你們兩位致上誠摯的歉意,特別開發了……喔……我看看在哪裡……找到了!」 雙胞胎對看一眼,把手抽出袋子,臉上滿是驕傲。 「鏘鏘───Weasleys' Wizard Wheezes 全新寵物用品產品線第一號作品───貓用Golden Snitch !」 Geoge手上是一顆明顯比皮袋子大的Golden Snitch,目測大概跟一顆Quaffle 一樣大,在辦公室的燈照下閃著耀人的光芒。Ron把嘴裡的南瓜汁噴出來,偷瞄了一眼臉色明顯更加不善的Snape發出微弱的哀嚎。 Harry立刻被巨大的Golden Snitch吸引過來,眼睛瞪得圓圓的,在雙胞胎身旁繞著圈,尾巴興奮地大幅度搖擺。在玩兒童用Quidditch時,除了撲掃帚上的人,他最愛的就是追這種亮晶晶,還有著翅膀飛的金色小球了。 但在他差點把Golden Snitch吞下去之後,Hermione就不准男孩們拿這個給他玩了。 「等等!Potter!」Snape叫住要撲上去的Harry,插入男孩跟金球中間。他表情兇狠地威脅雙胞胎:「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的話───」 Geoge眨眨眼,看向也轉過來的Fred,兩人臉上都是發現什麼秘密的驚訝。他們馬上假裝咳了兩聲,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攤掌署在頰邊,表情嚴肅地發誓:「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沒有不懷好意 !」說完還對Snape無辜地眨眨眼。 「……」Snape覺得在他面前的簡直是兩倍的Dumbledore。 他決定不要理會雙胞胎閃亮著真誠的雙眼,黑著臉丟了所有他想得到的簡查咒語、防惡咒咒語到Golden Snitch上───還真的沒檢查出什麼問題。 Harry接過Snape扔給他的Golden Snitch,歡快地叫了一聲,抱著金球開始在地上打滾。滾了好幾圈才發現不對───這顆球怎麼沒有飛呢?他歪頭疑惑地看著雙胞胎。 「Harry,試著在球上舔一口。」Fred蹲下身跟Harry平視,笑彎的眼帶著鼓勵。Geoge也蹲下身,跟他的哥哥一起鼓勵Harry。男孩在他們的注視下,不太確定張嘴咬了一口。 Golden Snitch展開翅膀,開始在他們之間盤旋。 「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雙胞胎合聲說,搭上彼此的肩膀對Harry露出寵溺的笑容。 「這是為你而做的,Harry,這是我們給你的禮物。」 Hermione的眼睛因為這句話有點濕潤,但雙胞胎的下一句話完全打破地窖難得的溫馨氣氛。 他們對看一眼壞笑道:「當然,我們會修改過後量產上市。」 Snape冷臉不作任何評價───果然獲得老蜜蜂算計真傳的是這對雙胞胎。 Harry已經開始追著Golden Snitch在辦公室裡跑,雙胞胎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兒童用掃帚,追著Harry跑。地窖辦公室裡難得地被玩樂聲跟興奮的尖叫聲與笑聲充滿。 被玩得正歡的三人環繞在中間的Hermione跟Ron,流著冷汗低頭不敢看他們的魔藥學教授。 我的Merlin啊───Ron抓著女朋友的手想趁Snape還沒發飆前奪門而出───他就知道雙胞胎跟Snape兜在一起準沒好事!Hermione也偷偷打量著所在位置到辦公室門口的最短距離。 出乎他們意料,Snape沒有怒吼,甚至連最和平的冷嘲熱諷都沒有。等了許久沒接收到男人怒火的兩人狐疑地抬起頭,發現他們的魔藥學教授已經踱步回辦公桌前,收拾一些文件到手上。 但他們可以感覺到男人身上沒有暴發的氣壓。 Ron用眼神詢問Hermione───老蝙蝠異變了嗎? Hermione對Ron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Ms. Granger───」 「Yes, Sir!」Hermione緊張地大聲回覆。 Snape挑眉。「我必須出席校務會議,我期待你能看好這些容易失控的蠢獅子?」 Hermione不自覺地面對男人立正站好,大聲回答:「Yes!」 男人似乎覺得小女巫的反應很有趣,又挑了一下眉。他對已經玩瘋的三人大喊:「我回來的時後要看到完整的地窖!Mr. Potter?」 聽到男人叫喊的Harry屁顛顛地跑過來衝到他的懷裡,Snape被撞得彎下身子,男孩喵了一聲跳起來在他臉頰舔了一口,隨即轉身重新追上繞著圈子的Golden Snitch。 辦公室裡的Gryffindor都瞬間石化。 等他們回過神,Snape已經離開了。 「Mione───」 Ron哭喪著臉抱住女巫───他以為他們會死在地窖了! Hermione拍拍自家男友的背,跟剛從呆愣中恢復的雙胞胎眼神交流,表情相當複雜。接收到女巫眼中的訊息,Fred跟Geoge對彼此眨眨眼───這件事果然比他們預期的好玩! 他們哈哈大笑,再次加入Harry跟金球的追逐大賽。 今天果然來對了! Weasleys' Wizard Wheezes總是能替你帶來驚喜! § Snape回到辦公室時,瞳孔瞬間因眼前的景象縮起。 「Potter!」他一個箭步撲過去把Harry護在身下,魔杖指著橫衝直撞過來的Golden Snitch大吼:「Reducto !」 Golden Snitch爆裂開來,裡面噴灑出的金色液體淋了Snape整身,被他護在下面的Harry只是露出來的腳跟尾巴濺上金色。背部朝上的男人僵住身子,下一秒Gryffindo眾人相當熟悉的憤怒氣壓暴發。 Hermione已經拉著六神無主的Ron躲到辦公室外,女巫趴在門邊對雙胞胎憤怒地擠眉弄眼───看看你們幹的好事! 雙胞胎也知道大禍臨頭,他們對Hermione聳聳肩───誰知道教授的反應這麼大,不過是顆朝Harry衝過去的球嘛! 但他們還是要完成今天造訪魔藥學教授辦公室的目的。 兄弟倆用眼神互推許久,Geoge才清了清喉嚨,對怒極不語的魔藥學教授解釋:「呃……Professor,我們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回來。」 Fred點點頭,「對呀,Professor,那只是魔法墨水,不礙事的。」 怒視雙胞胎的男人立刻替自己跟Harry施了清潔咒,他們身上已經乾涸的金色墨水沒有消失,他又丟了殺意十足的一瞪給雙胞胎───只是魔法墨水? Fred忍不住向門口後對一步,「我們對這個魔法墨水做了一點小小的改良,別擔心,保證不傷身體───」 Geoge也跟著哥哥後退了一步,「Fred說得沒錯,只是一點小小的改良───清潔咒對它沒有用,一定要用水跟肥皂之類的清潔用品,才洗得掉。」 Fred繼續後退,「事實上我們準備推出這個當作新商品───爸爸媽媽們的搞定小孩系列,用來教導剛學會清潔咒、不喜歡洗澡的小孩:清潔咒不是一直都管用。」 Geoge跟著後退,「我還記得我們剛學會清潔咒時每天都不洗澡,最後被媽打了一頓,警告我們:只用清潔咒是不夠乾淨的,久了你們就會變成油膩膩的小野人。對吧,Fred?」 Fred點點頭,吞了一口口水,繼續退,「喔Geoge!現在想起來我的屁股還會痛呢!」 終於退到門邊的雙胞胎對看一眼,深吸一口氣大喊:「是Remus說你都只用清潔咒沒有幫Harry洗澡我們只是想讓你幫Harry洗澡!」說完就跨上兒童用掃帚,打開大門一人一個抓住門後的Hermione跟Ron逃命去。 「對不起───Professor Snape───!」 「Fred & Geoge Weasley───!」 Snape對著敞開的大門努吼時,走廊上已不見四隻Gryffindor的身影。男人怒到全身顫抖,辦公室的門用力地闔起,Harry就著剛剛被護住的姿勢蹲在Snape身後,雙手忙著摀住自己的兩對耳朵。 男人喘著氣轉過頭來逼近Harry,「又是你惹來的麻煩!Potter!只要有你在就沒好事!我───」 濕潤的綠色雙眼讓他一時語塞,莫名的煩躁湧上胸口。 Harry抬頭,變成這樣後他還沒被男人這樣吼過,男孩眼睛裡蓄滿淚水,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他發出微弱的嗚咽聲,雙手習慣性地想要抱上男人的手臂。 「不要碰我!」Snape用力揮開Harry的手,男孩重心不穩地倒在地上,眼裡滿是驚嚇和不安。 男人沒有沒有再表示什麼,居高臨下地睥睨爬起跪坐著的Harry,周身散發著冷意。 他一甩手,丟下仍在驚嚇中的男孩,拉開寢室的門再用力摔上。 巨大的聲響讓男孩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 抿著嘴的Harry低著頭縮在地上,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 Snape在好不容易把自己刷洗乾淨之後,破天荒地一頭栽進床舖,捲起被子進行幾百年沒有過的午睡。很久沒暴怒的他被雙胞胎一氣,頭痛得要死。對Harry的莫名怒氣,也讓他暫時不想看到男孩的臉。 於是他蒙頭一翻───睡覺。 反正救世主一個人在地窖也不會殺了自己。 Snape醒來時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他手一揮讓魔法顯示出的時間散去,下了床,攏攏身上的袍子。 睡了一覺之後他的情緒緩和許多,當然對雙胞胎的怒意還在───他一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沒馬上把Weasley兄弟丟出去。 至於Potter───想到Harry那時眼裡帶著的驚懼不安,Snape皺眉,握上寢室門把的手帶著遲疑,他搖搖頭讓腦中男孩的臉散去。 男人開了門看到辦公室地毯上顯眼的金色痕跡,他順手丟了個清潔咒上去,刺眼金色汙漬慢慢消失。看來Weasley兄弟的魔法墨水可以分辯濺到的是否為人,沒沾到皮膚,就可以用清潔咒消去。 坐到辦公桌前,旋開墨水瓶,他開始今天被遺忘的工作。 腦袋裡紊亂地塞滿一堆摸不清頭緒的想法,Snape逃避地特別專注於手下一份又一份的羊皮紙。學生拙劣的論文可以把他惡劣的情緒轉移到其它地方,也可以讓他暫時忘卻讓他心煩的事物。 等他放下最後一份羊皮紙,已經過了午夜。 Snape轉動僵硬的脖頸,突然覺得清冷的地窖少了些什麼。 他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大腿,然後奮力站起───Potter! 男人快速地繞了辦公室一圈───沒有Potter。 接著想起Harry不知為何可以打開寢室的門,他走進寢室,還是沒有看到Harry那讓他心煩的亂髮。Snape拉開浴室跟寢室內每一個櫃子查看,最後連床底下都找了,還是沒有Harry的身影。 放下撩起的床單在床沿坐下,他思考起男孩可能躲去哪裡。 辦公室大門除了防護咒還有魔法鎖,就算Harry打開了,魔法屏障還是不會放他出去,Snape立刻消去男孩跑出地窖的可能。辦公室找過了、寢室也沒有,教室跟辦公室沒有相連的門也不可能───地窖還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睜大眼睛站起身───工作室!雖然也有防護咒,但Harry都打得開寢室的門了,沒道理打不開工作室的門! Snape一打開工作室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最裡面靠牆的櫃子前,一堆沒有用的大釜散落在地上。沒有心情生氣,Snape焦急地衝上前打開櫥櫃的門───Potter! 他眉間的緊皺總算放鬆。 男孩把櫥櫃裡的東西都踢了出來,在角落縮成一團,頭埋在雙臂間,Snape看不到他的臉。男人推了推Harry的肩膀試圖把他叫醒:「Potter!Potter!」 Harry的貓耳動了一下,尾巴也有氣無裡地舉起。過了一會兒,他迷迷糊糊抬起頭,半瞇的眼紅紅腫腫的,臉上還有淚痕。 男孩坐起身,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忘記自己為何置身於這個狹小的空間。最後他看向Snape,臉上掛著不解。 慢慢地他的瞳孔張成一個圓,耳朵、尾巴都戒備地向前向後伸直,他伏下身,對Snape警告地嘶吼,若是男人再靠近一步,他就會撲上攻擊。開始訓練男孩的實戰技巧後, Snape就沒看過Harry流露出這麼明顯的敵意,對自己張牙舞爪。 Harry中了Weasley兄弟的惡作劇後,總是對Draco這麼戒備,甚至連Black───他的教父也被這樣警告過。但無論Snape怎麼對待Harry,男孩都不曾如此,只會不屈不撓的想往男人身上爬。 不太能適應男孩反差極大的態度,Snape伸手想拍拍Harry安撫───就跟他平常做的一樣。但他的手拍下去的剎那,Harry沒有如他預期蹭上來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男孩緊閉雙眼縮著肩膀,低著頭向後退,把自己縮到更角落。 Snape的手僵在空中,整個人愣住。 面前自己熟悉到想忘也忘不掉的動作,讓男人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像看什麼怪物般看著自己的手。 他想起自己上午做了什麼。 他想起某次攻入Harry內心深處時看到,在黑暗的角落努力縮著身子的小男孩。 他想起也被自己藏得很深,每次都在打罵跟哭叫聲中,抱頭縮著的自己。 Snape顫抖著後退好幾步,被地上的大釜絆倒在地。 他慌亂地爬起身,逃命般奪門而出,接著是寢室的門打開又關上的巨響。 Harry睜著警惕的大眼,確定男人不會再出現後,趴伏下來維持警戒的姿勢。一日折騰下來,Harry非常疲憊,沒多久頻頻掉下的眼皮終於困倦地闔上。 快天亮時男人頂著眼窩下的暗沉再次來到工作室。 他這次沒把Harry搖醒,反而給男孩一個昏睡咒,然後一把抱起Harry。他安撫地摸著男孩的頭顱,慢慢地走回寢室。 Snape毫不猶豫地把Harry放在寢室的床上。他解開男孩身上的衣服,翻開那頭亂髮,檢查起Harry是否受傷。還好年輕的軀體上只有幼年跟戰爭留下的疤痕,上午的鬧劇只在男孩尾巴跟腳跟留下金色的墨水痕跡。 他召來一盆水跟肥皂,默默地搓洗起男孩的腳跟尾巴。洗完後他看著Harry的身子,猶豫要不要把人抱去浴室洗個澡,最後還是施了個清潔咒。 替男孩穿上睡袍,Snape讓他躺回枕頭上,再把被子蓋好。他側身坐著,凝視Harry安詳的睡臉。男人伸手撫摸那對毛茸茸的耳朵,貓耳敏感地抽動。他又揉了幾下惹得Harry 皺了鼻子,趕緊收了手,轉移陣地到額前。 Snape撥開Harry凌亂的瀏海,覆上那道終究沒有消失的閃電。 他輕輕碰著,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睛望得出神。 「I am sorry.」 他輕聲嘆息。 |